▲北方大猛攻说：今晚该我做0了？（19），图文无关
【四十八】
河北承德的10月下旬，就得穿羽绒服了，因为真的太冷了。
这种冷对于王遇来说有几分新鲜，但更多的还是不适应。
孙文说再坚持一段时间，暖气就有了，到时候外面冰天雪地，在屋子里却可以只穿个短袖，简直不要太快活。
王遇很期待那样的景象，室内室外是形成鲜明对比的冰火两重天，太刺激了。往年在四川，外面冷，室内比外面还冷，整个冬天就只能在不停地抖动中度过。
今年在河北，终于可以体验一个不一样的冬天了。
从9月中旬到10月下旬，王遇和孙文都非常忙，忙得超过了他们的预想。
这一个多月是沙画订单的高峰期，结婚的、各大企业的都需要沙画。尽管已经招了五个沙画师和三个剪辑师，但王遇和孙文还是忙得昏天黑地。
因为很多东西必须都得自己亲自盯着，不能完全交给员工们来做。
首先，能完全独当一面的画师还没有，王遇得动不动一会儿教教这个一会儿教教那个，一刻也不能离开工作室。
其次，和淘宝各大店对接的事儿得由孙文和王遇两个人轮换着来。不能让员工插手，更不能让员工知道他们的订单到底是怎么来的。
王遇觉得这种事儿在员工面前其实瞒不住，尤其是时间久了之后。
他私下便问孙文应该怎么办。
孙文当时想了想，似乎毫不在意一般地说：“没办法，任何生意都是这样，他们知道了怎么做之后就会自己独立出去。你挡不住的！”
王遇对孙文这种不在乎的口气颇为吃惊，因为他本以为孙文会给他说如何想尽办法防着这些人，或者发现他们偷师后应该怎么惩罚。
没想到他这么云淡风轻。
王遇当时便对孙文又多了一份崇敬之意，一份关于生意、人心透彻认识的崇敬。
人最终都是为自己着想的，员工们来上班其实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赚钱，他们总会想方设法地打听、研究你赚钱的门道。
挡不住的。
与其在这上面花尽心思，还不如多想想怎么紧跟时代潮流，尽可能地把生意做大做强一点。
那些不能随自己意识强行控制的东西，就随遇而安吧。
当然，孙文心里不在乎，可行为上依旧会为自己设防。
心里不在乎是因为明白这种东西是挡不住的，所以某天如果发现自己员工背着自己单干、偷单，他并不会多么生气或者意外，更不会抱怨员工不忠。
那是一种孩子气的表现。
但在此之前，该防还是得防，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前后并不矛盾。
把10月份的账目结算后，孙文发现卡里面已经有近八万块钱了。
回来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挣了这么多，孙文的心怦怦跳。
“现在咱们差不多有八万块钱了，我给你转四万到你支付宝。”孙文对王遇说。
“转给我干嘛？”
“生意是咱们合伙的，钱当然得平分。”
“我不要，一起放你那就行，我不想管钱。”
“不是让你管钱，而是这些钱本就是你的，应该放你那。”
“放你那有啥不行吗？”
“没有人比自己更可靠，王遇。假如有一天我……”后面的话，孙文没说出来。
是想说我消失了？我们分手了？我变心了？
“反正我认准你了，我什么都不怕。”
孙文怔怔地看着王遇，眼神复杂。
王遇在那复杂的眼神里读到的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我想买辆车。”孙文突然说。
“阿，买车干嘛？”
“买车装逼！”孙文大笑着说。
王遇也大笑：“好，那就买，我也要装逼。”
第二天两人去逛了几个4S店，孙文看重了一辆总价16万的本田。
孙文说想付四万首付，剩下的月供慢慢还。
王遇骂他有病，明明有八万却只付四万，多欠银行四万干嘛？显得自己很能吗？
孙文傻傻地笑。
最后付了八万，把那辆黑色的本田开了回去。
之后两人每天回家吃饭都是开车回去了，其实原本离家也只有15分钟左右的步行距离，换成开车后只要几分钟就能到了。
孙文家周围的邻居见孙文刚毕业就买了辆车，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一见到孙文就跟他打招呼，言谈之间都是在明里暗里地打听孙文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这么快就买车了。
孙文爸妈的脸上也挂着很自豪的表情，对王遇更是加倍热情。
因为他们觉得没有王遇当年第一时间把孙文送进医院以及之后的悉心照顾，孙文就不会有今天的发展。
两人现又一起合伙做事儿，还这么快赚到钱，更是让他们觉得王遇是个不错的人。
邻居有时候问到孙文的妈妈王遇是谁，孙文的妈妈就一脸笑意地说，阿，那是我家文儿的同学，也是我干儿子。对我可好了！
车似乎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无形中好像能赋予人魅力一样。
王遇有一次不经意地发现，孙文一开上车，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显得很稳重、干练、成熟。
加上他越来越壮硕的体格，整个人的男性荷尔蒙简直呼之欲出。
王遇当时就咽了咽口水。
也是在那一刻王遇突然明白，为什么大学的时候孙文会给自己说很想拥有一辆自己的车了。
【四十九】
其实买完车之后，王遇的心里是忐忑的。
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的生意会怎样，总担心会不会哪天突然就没钱赚了。
孙文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未来的前景，或者他可能也担心，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怕自己焦虑。
他就总是默默地坐在电脑前，整个人的姿态安静稳定得像一口钟。
王遇有时候在客厅画完沙画后走进卧室，看见他在电脑前专注得一动不动，心里就会突然觉得很有底气。
没钱就没钱呗，怕啥，反正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啥困难都能解决。
工作室的卧室一共有三间，两个人住一间，空了一间，另外一间不住人，但是床铺和房间都是收拾好的。
这是为了给孙文的爸妈看，也是为了给工作室的员工看。
员工们都以为孙文和王遇是两个合伙老板，既然是合伙做生意，天天粘在一起很正常。
但不能因为合伙做生意，还睡在一起吧？这就让人觉得奇怪了。
所以王遇和孙文虽然只住一间房，但另外一间也得每天收拾好，对外给人看。
孙文每次看王遇收拾那间房间的时候，都会若有所思地说，要是我们是一男一女就好了，就不用这么藏着掖着。
这个话，王遇没办法接。
他知道，孙文一直是很悲观的，对两个人的未来、男男的未来、人际关系的未来悲观。
他只能故作玩笑地岔开话道：“如果我们下辈子是一男一女，那肯定你是女的，我是男的。”
孙文问为啥。
王遇一脸贼相地说，因为这辈子我老在下面，下辈子就该换你永远在下面你了，这叫轮回。
工作室的人最开始叫王遇和孙文都叫王总和孙总，两人觉得这个称呼太有距离感，而且自己这点小生意哪里能称总呢，就让他们都叫自己哥。
于是工作室的人就改口叫王哥和孙哥。
俩人觉得王哥、孙哥听起来一口土味儿，最后大家达成默契，叫文哥、遇哥。
可不知道从哪天起，两人在床上干那事儿的时候，居然互相称呼起对方王总、孙总、王哥、孙哥了。
王遇说，这样叫好奇怪。
孙文贱贱地说，没有呀，我觉得很刺激，有一种偷偷摸摸和拍日本gv片的感觉。
王遇说，这算不算是一种情调？
孙文说，不知道，但是你叫我孙总的时候，我下面会秒硬。
两人慢慢地便也接受了在床上时这样的叫法，并且还不断探讨出更多新花样、新玩法。
比如在沙画台子上做，做的时候把录沙画视频的DV打开，录下两个人亲密的画面。
王遇说，这样做好像有点禽兽的样子？
孙文说，在爱里面，两个人本来就是禽兽。你追我赶，你争我夺。
王遇说你又贫嘴。
孙文说我全身都贫，可不止嘴。
王遇发现，自从俩人回河北后，孙文在床上就表现得越来越狂野、越来越爱寻求不同花样。
或许是因为人不再那么为钱焦虑后，性方面的天赋就被打开了，就想在这方面尽可能地施展抱负？
每次见孙文在床上一脸“禽兽”样的时候，王遇就想，谁能想到这个禽兽骨子里其实是个伤春悲秋、对人对爱极其悲观胆小的人儿呢？
又一想，在孙文的眼里，自己在床上的时候是否也表现得像个“禽兽”一般呢？
他又觉得自己这个禽兽骨子里是什么样呢？
本以为10月份的生意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11月、12月的生意更好。
因为临近过年，结婚的、各大要开年会的企业都得需要沙画助兴。
每天基本上都要接10个左右的订单，旺旺从早到晚地响。
有时候因为太累了，孙文居然可以在网上和客户聊着聊着就睡着……
“单子现在又堆起来了，是吗？”孙文疲惫地问王遇。
“嗯，很缺画师。”
“县城这地方太小了，招不到人。我们必须招更多的人，人多，才能吃下更多的单。”
“你准备怎么办？”
“年后我们搬承德去，那里是市，比我们这个破县城有更多的人。去那就能招到人了。”
王遇使劲地点头。
近两个月的订单量明显超乎了他们的预料，两个人都没有想到钱可以像流水一样涌入荷包。
现在又出现消化不了订单的情况了，又得换个地方重建团队了。
但是和几个月前不一样的是，王遇现在觉得对未来充满信心。
11月和12月像狗一样忙完之后，俩人核算了一下账目上的钱，两个月赚了近十万块。
孙文开始在身边的同学、亲戚里招人了。
陌生员工要招，但是明年肯定要把团队做更大，这里面就得有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行。
信得过的就是亲戚和一起长大的同学了，孙文要在这些人里面找一拨人带去承德，建立更大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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